无色祥云隐隐显出，将大半天空映出奇彩。
可念清却只依恋怀中的温暖。
那无数人趋之若鹜之处，他却半点腾不起上去的心思。
季小安的声音听着有些乏力。
不知她将念清那些年的心声听去了多少。
可事实上，她只是一个劲地催促道：“念清，快去吧，再不去，就来不及了。”
为避免二界混乱，仙位之门只开放半个时辰。
拖久了，即便是渡劫成功之人都进不去。
可念清依旧死死抓住季小安的手，更加紧的拥住了她：“我不想去，我生于此世间，从小到大，认定的，不过你一人，为何要走？”
季小安看了看天色，越发感觉到身体里生命力的流逝。
她想说什么，却又欲言又止，只道：“念清，不可任性。”
一如那个严厉的白衣真人。
忽然间，那人想起猛然想起了什么，猛地抓起念清的手。
念清面目骤然腾起红润，季小安却没多的时间再去着意这些细节，只是正色道：“念清，答应我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飞升后，切记，离历山真人远远的，最好再不见他为好。”
念清在脑中搜刮了一番，想了些许时间，才忆其此人。
并非他记性差，实在此人已经离开很久了，记忆中，他似乎是师尊的师父。
“为何？”
季小安微微沉默了一会，看着依旧眉目俊朗念清，仍有些懵懂的念清。
虽然难以启齿，但若是再瞒着他，怕是对他反而不好。
季小安低垂了眼帘，有些赫然道：“他觊觎你的颜色。”
“难道——”
念清脸色大变，灵光在此一现。
电光火石间，有许多被他忽略的东西，在此时猛然在脑中闪现。
他有些心慌，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出口：“是否当日师尊让我离开玄灵宗，将我赶出玄灵宗，都是因着他？”
如此简单的答案，可怀中之人只是看着她，没有再答。
更为可怖的，原本足以令念清感觉心安的实感，掌心似乎一下子空了，季小安的身影一下变得虚幻起来。
“师尊？”念清声音满是惊慌，克制不住地喊出声。
再一看，师尊仍好好地依靠在他怀中，并没有离开。
只是身子变得虚幻了，渐渐变淡了，似乎快要与这天地融为一体。
“怎么会这样，师尊，你不是已经没事了吗？”
“那长生果不是能活死人，肉白骨的吗？”
“师尊，你要去哪儿？”
回答念清的，却只有季小安的身形逐渐变得朦胧。
念清满心害怕，更加握紧了自己的双手。
可季小安就像是流沙，抓的越紧，反而流逝地越快。
念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臂穿过季小安的身体。
她的表情有几分释然：“别费力了，没用的。”
“我早该走了。”
事实上，无人能抵抗雷劫的全力一击。
她能拖延那么些时间已经算是不错。
“师尊，你留下来，留下来看我一眼，好不好？”念清苦苦祈求。
可季小安却是摇头：“无法。”
她至始至终都觉得身体疲惫无力。
却也不忍打击念清的眼眸中的那一丝光亮。
她也未曾告诉念清。
长生果虽然有用，能储人神魂，却不能医遭了雷劫之人。
念清抓不住季小安，又不禁哭了起来。
他泪水落下，却穿透了季小安的身子，落在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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