腹中空空。
季小安带着孩子，来到一家乳制品店。
里面人头攒动。
季小安伸长了脖子，往里面瞧了瞧。
活了几辈子没干过这种事，季小安有些腼腆，脸上也烫得滚热。
能不能，求求您，好心人，施舍一点好吃的，给这个孩子？
虽然不好意思，但季小安还是完整口齿清晰地说出了她的请求。
如果再不那么做，孩子只怕会饿死，根本等不到她赚钱后再买奶粉。
滚滚滚。
回应的，是忙碌的店员粗鲁的声音。
人多，走出来人，不知道是谁，也不知道有意无意，踹得季小安身体不稳，往旁边一个趔趄。
可她什么都不能说，也找不到理由去讲他。
甚至茫茫人海，季小安分不清是谁踹了自己。
孩子咬着手指，用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她。
好像对她抱有无限信任。
季小安不愿意放弃那么好的机会，怕弄脏了别人的店面，也不进去，只是在外面，低声下气道：能不能行行好，给孩子一条生路。
回应他的，却是空空去也。
店员忙碌着手上的伙计，这会连理都没有多理季小安了。
看着身边的婴孩，季小安急得只想哭。
她空有一身本事，会电脑，会算计。
可无论如何，现在的她，变不出一瓶牛奶。
求求你们了，我愿意以后帮忙，帮着做事，都可以……
店员依旧没有理她。
季小安眼巴巴往里面看了一眼，里面灯火通明，有各色客人，哪里有人有时间理睬她。
季小安满脸失望，心疼地重新把孩子放回篮子里，转动身体，一边爬，一边艰难地推着孩子想要走。
你儿子？
好听地嗓音传来。
季小安面前多了两瓶牛奶，两个羊角面包。
热腾腾的牛奶，还在不断向上升腾着暖气。
季小安是趴着的，只能从下往上看。
看到那是一个男人，侧脸看着很是温柔。
他也确实温柔，半蹲着，给牛奶瓶上的盖子揭了。
快喝吧，别饿着孩子。
哦哦。
季小安胡乱地点头，又囧又感动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突如其来的温暖。
谢谢……谢谢你。迫不及待地拿了牛奶，她小声道。
牛奶还在微微发烫，她不敢直接给婴孩喝。
男人用手腕内测的皮肤试了一下牛奶温度，对着季小安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：一时没考虑周全，还有些烫。
啊……季小安受宠若惊，没事没事。
能给上一杯牛奶算很不错了，竟然还有人会顾虑到烫不烫。
你等凉些再给孩子喝，店里还有些忙……
男人说着，温柔的声音揉进了空气中。
一晃眼，他又离开了。
留下的，只有两个烤得焦黄酥脆的羊角面包，和热腾腾的牛奶。
这世上……还是好人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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